15 太上忘情，不以物喜，不以己悲

    梁渊澄承认自己其实是有一瞬间的清醒的，他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一切，已经背离了自己二十几来的一切信仰，挣脱了无情道的清规，背叛了二十余年来的修行。

    太上忘情，不以物喜，不以己悲。他有一瞬间居然是在想就在这样的一瞬间也挺好的，情这个字好像是囚牢，把他封住，让他像是一个赌徒，在赌场输掉所有以后依旧孤掷一注，他在寻求最后的救赎。

    林欢棠靠在男人的胸膛上，又一次感受着他胸间的跳动，这一次他跳得很迅速、很沉重，她双眼微垂，像在欣赏一个少年天才第一次为情折颈的悸动，她带有挑逗的玩笑话却像是一把剪刀，撕开平静：“渊澄哥哥，我们刚刚欢好了呀。”

    一个既定的事实说出口时，倒是变得让人难以接受，男欢女爱是自然大道，是人之常情，但是对于梁渊澄来说是枷锁，是痛苦。

    胸间的起伏骤然变大，他依旧沉默着，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情，仿佛就是变成了他的委屈，林欢棠，戏谑的情爱，声音到依旧是柔柔弱弱的：“哥哥，没关系的，可以帮助到你……是我的荣幸，我不会纠缠你的。”适时的抽噎让她晶莹的泪水在脸颊上刚刚好被阳光折射出光芒，抽噎的样子想是忍着委屈似的。

    “是我失了分寸，是我冒犯，是我——”每一句话都像刀在割他自己的心，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。他是无情道的天才，是宗门未来的希望，是诸师长眼中的清正楷模。

    可现在，却成了一个被情毒cao控、玷辱了一个无依无靠少女的……恶人。

    梁渊澄仿佛下定了决心，安抚地抚摸着她的后背，“这是我的错，你在我这里吃亏了，我没有问你的感受，我会对你负责的，你愿意的话……可以嫁给我。”

    嫁给他？？

    林欢棠不太理解他作为一个无情道修士，这样说不就是自断前程，她心怀鬼胎，但是听到他甚至认真的请求，反而变得犹豫了。

    “嫁给你？”林欢棠不敢确信的重复，“可是你是无情道修士，我们……你这是毁了你的前程理想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从来没有想过修道为了飞升成仙，选择无情只是让我的心更加纯粹，让我相信有的东西可以被我保护。如果因为这样的道义而对你弃而不顾，我想这样才是违背了我的前程理想。”男人在给女孩解释也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。

    “当然这是对于今天行为我认为我们之后的可能，你是女娘，在这个世道上对于孤身一人的姑娘太多了的苛刻了。如果你对我不满意或者婚姻会对于你有束缚，我可以让我的母亲认你做义女，梁家好歹算是书香名门，你缺少的身份梁家可以为你补全。”

    林欢棠竖起手指挡在男人唇边，“渊澄哥哥，如果这样——”

    “小棠jiejie！！你在屋子里吗？世界让我来喊你吃午饭。”少女的声音在门外爆开。

    两人面面相觑，哪怕是三百年前在祠堂和盈昃欢好时，也没有体验过这般被人的打断，林欢棠无奈地眨着水汪汪的眼睛。